守野猪的经典散文
一九八0年初春,安徽省凤阳县梨园大队小岗生产队分田单干的马路消息传到江西省横峰县磨盘山公社山田大队第二生产队。这个队已经于头一年在一个爱收听广播的社员鼓动下,偷偷地将生产队分成二个生产责任承包小组,生产效益略有提高,但社员们还不满足。这时,社员们心里都清楚,如果包干到户,效益肯定会还要提高。社员们避开大队、公社干部秘密召开了几次会议。当时,包干的公社干部盯得非常紧,社员们也可谓煞费苦心,丝毫不亚于谍战片中的一些情节。社员们准备了两个会议记录本,一个应付公社、大队干部检查,一个实实在在地记录分田分山的过程,细节。分田分山可以说是很马虎的,因为基本上在室内完成界线划分。按照以人口为主,劳力为铺的大方针,根据大家经验,评估产量、面积,划分田地。但是,也是非常人性化的。例如,我的小叔叔当时23岁,订了婚还没结婚和迁入户口,大家一致同意提前多分一份田地给他。社员们估计,如果包干到户成功,肯定不再需要趁着黑夜上山偷杉树、毛竹,又趁夜偷运到百里之外的乐平等地卖掉,然后换成家里紧缺的大米来解决饥荒。
田和山分到户后,我和弟妹这些未成年的孩子就不再是闲人啦。过去生产队时,18岁以下的男女孩子是不用到生产队的田地里干活的,除了读书的.,只好砍柴、放牛、割草、种自留地,捡拾猪粪。分田单干以后,我们都成了农业生产人员,除犁田耙地、撒种等技术活外,什么都做。如插秧、耘禾、锄草、看水、割稻子、铲油茶山,几乎什么都做。一年之中数七月十五到七月三十一日最遭罪。因为既要收割早稻,又要栽插晚稻,俗称“双抢”。这期间,几乎每天在天空泛鱼肚白时就已经吃过早餐下田割稻子,白天头顶烈日暴晒,中午饿极时还要挑百来斤的稻子回家。中午烈日当空时,早已拨好下午要栽的秧苗。下午,一人挑一担秧到三五里地之外栽完回家。晚上到家时常常连晚上八点三十分至九点的评书也赶不上听。有次到家洗脚时发现脚上一条吸得特饱的蚂蟥比现在的记号笔还粗,拨下来一捏,地上约莫有四五十毫升的鲜血。
在农村生活的记忆中,不完全是痛苦,也有刺激、兴奋。八一年中秋前守野猪的经历,常常让我难忘。过去生产队时,虽然也安排了人守野猪。但是,值班人员常遛岗去偷伐竹木搞副业。所以,野猪仍然破坏严重,香菇山、十八顷、陈家坑、黄泥岭一带的山垅田年年颗粒无收。分田单干后,这四处的田分给我家和其他三户人家。这四处粮田以香菇山为制高点,通过一个丫字形小溪连成一片。为了防止野猪祸害,四家人联合在香菇山田埂边搭建一个“人”字草棚。用毛竹为主框架,冬茅为辅料,棚内离地面一米高用圆竹筒串联成床体,上面铺芒草算是床了。四家各派一人组成两个组,每组值守一个晚上。我和小叔叔常在一个组,上半夜就数天上的星星,下半夜每人两小时,敲毛竹筒,点亮崇棺在棚外晃动,扯着嗓子叫喊。真别说,这些办法真管用,这一年,野猪没来光顾。四家人的迟禾、田埂上的大豆都获得好收成,晚稻亩产都在七百斤左右。
野猪这东西,挺有灵性,一般不主动攻击人,听闻到人发出的声音、气味,均绕道离开。所以,有的农户在抽不开身或晚上一个人不敢守野猪时,就弄个稻草人穿上刚脱下带有汗味的衣服,有水的地方,仿照舂米原理,用竹子做成类似跷跷板的东西,待一头竹筒内水装满了,它就跷起来。竹筒内水倾倒了之后,竹筒打下地,碰到石头发出声音,起初也能起到吓跑野猪的作用。但是,必须经常更换稻草身人上的衣服,确保有人的气味。没水的地方则在稻草人手上挂个风铃,威吓野猪。
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农民是不敢打野猪的,因为受伤的野猪狠凶猛。当野猪受伤后,它就不再害怕人,甚至会主动攻击人。我村里曾经有个猎人打伤野猪后就反被野猪咬残一条腿。
我通过高考离开农村,在县城机关里上班,再也没有守过野猪了,以前守野猪的经历成了一段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