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情散文

莉落

西瓜情散文

  一如初夏,西瓜便肆意的搬上了各家的餐桌,属于西瓜最本真的味道,在茶余饭后成了一种最消暑降温的必需品。

  一说起西瓜,相信大家都不陌生,而且一下子能说出好多个品种来,都很会挑选西瓜,拍拍敲敲,看看瓜蒂,色泽光感度等等,总能挑选几个自己喜欢的西瓜。而我老家种植西瓜基地,反正在我记事起,一直到现在,从最初的P2、西农8号、金桥2号到现在的金城、金花、西农,京欣等连我都无法辨认的新品种,无论是外观,各式各样,挑选之余,让人应接不暇,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记忆里的故乡,那些被黄土高坡紧紧包围,幽静安逸的村落,置身于山坡一眼望去,一道道梯田旁的小矮棚或者是依山而建的小土窑,都是曾经的瓜棚,几块木板支起的简易床板,成了临时遮风挡雨的场所。虽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遗忘在岁月的角落里,那里记录了我童年的回忆,儿时的往事。

  记忆中每每晚餐过后,月色正浓时,各家的瓜棚亮起了星星点点,田埂说说笑笑,偶尔几句粗犷的秦腔,伴随着夜间单一的笛声,总会占据大半个夜晚。儿时的我一到夜晚,一支竹笛,一本摘抄的流行歌曲简谱,成了看瓜时的必需品,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青藏高原》、《我的中国心》、《梅花三弄》等等大抵都会晚上一一过一遍。

  其实最快乐的要数听长辈聊传说,一到晚上侄子就会约上我们几个,一人一支竹笛,沐浴着霜一般的月光,翻过两个沟沟坎坎,站在最高处的梯田田埂上,乡间村道旁那个用白杨木板钉做特别精致的小瓜棚,便是化安舅舅家的瓜地。田野深处的夜色,一如深夜显得格外的静谧,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化安舅舅听到我们脚步和说话声,总会大声说:“瓜娃子再不来我就睡啦,不给你们讲老古经了”。我们几个调皮捣蛋的'孩童总是挑捡最好的话哄化安舅舅,又是递旱烟袋又是撕卷旱烟纸,反正让化安舅舅讲传说就是了。一到这时,化安舅舅盘腿坐在瓜棚钱的田埂上,一手夹着旱烟,一手拿着火柴,很散漫的咳嗽两声,当划燃火柴根的那一刻起,传说便由此开始,那些带着神秘色彩的《龙王庙的由来》、《回回血洗连家窑窝》、《春天老山》等等。我们围坐在化安舅舅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化安舅舅讲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唾沫星子不由得飞起,吞吐着旱烟,带着动作,还是不是用手抹抹稀松的胡茬,直到“呔”的一声呵起,吓得我们几个只打哆嗦,才知道故事已接近尾声了。化安舅舅这时研灭手里的烟蒂,笑呵呵的说到:“几个瓜娃子不要害怕,有老舅在,谁都不敢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记忆中每次都是在意犹未尽中恋恋不舍地离开化安舅舅的瓜棚,直到盼望着明晚早点来到。

  那时候,无论谁家的西瓜,沙甜汁多,去谁家做客,一进门便是西瓜。

  盛暑之际,自家地里采摘来的西瓜,放在刚打上来的窖水里降温一番,带着耕作了一天的倦意,把一个个降过温的西瓜切成一片片月牙状。那时像我这样比较淘气的孩童,则是哭喊着让母亲把整个西瓜一切为二,然后贪心不足的抱着半拉西瓜,用勺子挖着吃。一家人吃完西瓜,暑热顿时少了,倦意也没了,随之安然的进入了梦乡。

  那日在河畔集市上的短暂停留,街旁一车车贩卖的西瓜,都是从离家不远处的邻乡产出的西瓜,那里大片大片的西瓜种植合作社,已经形成一种产业,最为出名的则是扎子塬西瓜,黑虎岔西瓜,也成了当地的一种品牌。个头不是十分硕大,可个个皮薄肉厚,沙甜汁足。虽然我没有去过瓜市,但从朋友那里得知,每每早晨,市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分装西瓜,车声人声,西瓜碰撞声,显得极为热闹。这几年,农村政策好,瓜的产量高,品质上乘,不愁卖,是农家一大笔收入。

  日月更迭,岁月带走了一切,也带走了瓜棚和传说,留下的只有那些依旧屹立在田间地头的瓜棚,曾经的一片片瓜田换成了现如今的玉米地,逐渐蜕变成一幅田园画。每每回到故乡时,一遇三伏天,这幅田园画显得格外清晰,格外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