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回家散文
2011年,我又时隔五年没见过远在老家的爹妈。忙碌到了十一月底,石河子的冬天已是白茫茫一片,生意处于淡季,店铺老公打理,家里有公婆照顾孩子,我急切的想回老家看看爹妈。五年没见,他们想我,我也想他们。买了火车票,我哥、姐、妹知道我要回家的事,纷纷给爹妈打电话,需要带什么。老爹听了给他们下令,什么都不带,老四那个身体拿不动,让她坐卧铺,别让她坐硬座。我妺打电话说我,你结婚孩子都九岁了,老爹还偏心你。妹妹性格像个男孩,说话做事雷厉风行,我们谁都抵不上她。
坐上火车,我打电话给父亲报平安。老爹在电话里问火车里人多不多,冷不冷,注意安全。我只能说谎了,其实火车里几乎都是返乡拾花工,挨挨挤挤,通道里就地坐满了人。老爹又在电话里叮嘱,到站,他就在站台等我。这火车到武威站是第二天晚上九点半。老公在我上火车前已通知他市里的姐夫接我。我把这事给老爹讲了,并一再强调,不用来接我,在大姑姐家住一晚上,第二天我去坐乡里的大巴车就可以。当火车到站,我刚出车门就听到老爹叫我的乳名。老爹走过来接过我的包,就问冷不冷,饿不饿,还埋怨我,光挣钱了,不注意身体,又瘦了。在出站囗见到了前来接我的姐夫和外甥。他们让我们去住一晚再走,老爹说不麻烦了,打个的车回去,孩子妈在家等着呢!我知道此时的老妈一定在家等我。谢了姐夫的好意,我们打的回家。当车到村卫生所的时候,老爹就给我妈打电话,赶紧把炖好的鸡热热,马上就到。车在家门口停下的时候,不知在这站了多久的妈妈,满脸笑容,在我眼中妈妈又苍老了好多。
一进家门,房子里好暖和,老爹一边催我脱了棉衣洗手,一边催我老妈盛饭。望着桌上那两大碗清汤鸡肉,我笑着搓着手喊:妈妈,肉太多,我吃不了,说着拿起筷子给老爹碗里拨,老爹赶快把他手中的筷子挡在碗上,多什么多,光挣钱了,人都成这样了。我低头吃,妈妈也在一旁埋怨我瘦了,还用手摸我后背,说身上的骨头都能摸到。我笑着说,再过七年四十岁,自然会胖。老爹又说,他已给一个收羊的老回子联系好了,明儿来宰养了一年的`大结羊。我急了,爹,我这次回来,到过完春节才走,要呆两个多月时间,不急。什么急不急的,听我们的话,这两个月好好把身体养养,到了石河子我们也放心。我还能说什么,狠着把那一大碗鸡肉吃完。爹妈都说,就这样吃。
晚上躺在床上,爹妈就问我公公婆婆和孩子们的事。老爹老妈就说我公婆大好人,你两个女儿生下断了奶就让二老带,多不容易,现在住在一起了,千万别惹老人家生气,老了都不容易,两亲家有时打电话,还夸你会做生意。从没说过你的不是。公婆对你三分好,你要对公婆七分好。我人在那嗯嗯着,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又听到,老爹又叮嘱老妈明早做牛肉吃,我打着迷糊眼嚷嚷,我想喝洋芋米糊糊。又听老爹说,明早早点起,多放点洋芋,再打两个鸡蛋。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正跟老爹老妈围着火炉看电视。听到那收羊的老回子大喊,收羊喽!收羊喽!老爹披上棉衣小跑着出去了。等我和妈出去,老爹已领着老回子进了院子,我劝老爹别宰羊了。那老回子笑我,这丫头傻着哩,几年不回来,吃只羊算啥,让你爹宰牛吃。老爹就笑着附和,只要我丫头吃,怎么都愿意。老回子又说瞧你这老头子,养那么多羊,老两口不舍得吃,儿子来杀一只,丫头来杀一只,光为孩子们着想了。老爹说他们活着不就是为了孩子吗?领着老回子去了后院羊圈,妈妈赶紧用盆子接了点水,撒了些盐去后院接羊血。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被爹妈宠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光吃肉不喝汤,如愿以偿我长胖了一点。
老公打电话催,又考虑到正月初五一过,坐火车的人多,腊月二十八日这天,老爹进城办年货顺便去买火车票。本打算买初五、六的,票早已售,只有大年初一、二的。老爹打电话把火车票情况给我讲,意思让我买正月十五以后的票,我给老爹告艰难,已经呆了两个多月,两个店,必须得回去,老公公老了身体吃不消。
大年初二早上九点一刻的火车,父亲亲自送我上的火车,我来时一个小包,走时却是两个大包,里面装了卤鸡,卤蛋、还有炉盔子,油花子。火车票是下铺软卧,在车开之前,老爹把我家当安置好,才放心的下了车,站在站台。车慢慢启动,望着车窗外向我挥手的老爹,我的泪水夺眶而出,那种离别的心情今日想起,泪水还会迷眼。
2014年老妈去世,我们把老爹接到了石河子。现在可以天天见面,但老爹也不曾歇息,帮着给承包了停车场的儿媳妇当维稳安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