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被贬惠州写的名诗
苏轼(1037—1101),北宋文学家、书画家、美食家。字子瞻,号东坡居士。下面是关于苏轼被贬惠州写的名诗的内容,欢迎阅读!
《惠州一绝 / 食荔枝》
苏轼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黄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
译文
罗浮山下四季都是春天,枇杷与黄梅天天都有新鲜的。
如果每天吃三百颗荔枝,我愿意永远都做岭南的人。
赏析
从“荔枝诗”看东坡先生的岭南心境。
苏东坡于宋哲宗绍圣元年被人告以“讥斥先朝”的罪名被贬岭南,“不得签书公事”。于是,东坡先生流连风景,体察风物,对岭南产生了深深的热爱之情,连在岭南地区极为平常的荔枝都爱得那样执着。
绍圣二年四月十一日,苏轼在惠州第一次吃荔枝,作有《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枝》一诗,对荔枝极尽赞美之能事:“……垂黄缀紫烟雨里,特与荔枝为先驱。海山仙人绛罗襦,红纱中单白玉肤。不须更待妃子笑,风骨自是倾城姝……”自此以后,苏轼还多次在诗文中表现了他对荔枝的喜爱之情。例如,《新年五首》:“荔子几时熟,花头今已繁。”《赠昙秀》:“留师笋蕨不足道,怅望荔枝何时丹。”《〈与陶归园田居六首)引》:“有父老年八十五,指(荔枝)以告余曰:‘及是可食,公能携酒来游乎?’意欣然许之。”《与陶归园田居》其五:“愿同荔枝社,长作鸡黍局。”《食荔枝二首》其二:“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其中“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二句最为脍炙人口,解诗者多以为东坡先生在此赞美岭南风物,从而抒发对岭南的留恋之情,其实这是东坡先生满腹苦水唱成了甜甜的赞歌。
不错,从一些现象上看起来,苏轼在岭南时的心情与初贬黄州时相比,确实显得更加平静,不见了“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的失意与苦闷。《宋史》本传说苏轼在惠州“居三年,泊然无所蒂介,人无贤愚,皆得其欢心”。贬为琼州别驾后,居在“非人所居”的地方,“初僦官屋以居,有司犹谓不可。轼遂买地筑室,儋人运甓畚土以助之。独与幼子过处,著书以为乐,时时从其父老游,若将终身。”苏辙《东坡先生与陶诗引》介绍: “东坡先生谪居儋耳,置家罗浮之下……华屋玉食之念,不存于胸中。”苏东坡在岭南时,除了关心自然风光与民情风俗以外,还与出家人交往频繁,诗文中就留有很多与僧人唱和的作品。这一定程度上确实表现了避世意识。
我们实在无法相信苏东坡这样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仁人志士会避世遁俗。有一件事实很能说明这个有趣的问题。
晚年的苏东坡似乎很喜欢陶渊明,不厌其烦地与陶渊明的`诗,并把与陶的诗专门编为一集。苏东坡与陶渊明诗以居岭南时为最多。从绍圣二年正月在惠州贬所到元符三年八月迁舒州团练副使,徙永州安置,在短短的五年零八个月里,与陶诗凡四十四次一百余首。东坡先生还自述其与陶用意:“平生出仕以犯世患,此所以深愧渊明,欲以晚节师范其万一也。” (见苏辙《东坡先生与陶诗引》)这仿佛在告世人:苏东坡从此绝意仕途,欲效陶渊明归隐园田,长作岭南人了。
有意思的是,东坡先生那位心迹相通的老弟却对东坡自述的与陶诗用意提出了疑问,他在《东坡先生与陶诗引》一文中说:“嗟乎,渊明不肯为五斗米一束带见乡里小儿。而子瞻出仕三十余年,为狱吏所折困,终不能悛,以陷大难,乃欲以桑榆之末景,自托于渊明,其谁肯信之!”清人纪昀也以为苏轼“敛才就陶,亦时时自露本色”。
苏辙不信其兄会真心归隐,几百年后纪昀的看法也一样。他们的看法可以在苏东坡与陶诗中可以得到印证。《与陶饮酒二十首》其十一曰:“诏书宽积欠,父老颜色好。再拜贺吾君,获此不贪宝。”其十八曰:“芜城阅兴废,雷塘几开塞。明年起华堂,置酒吊亡国。”其二十曰:“当时刘项罢,四海疮痍新。三杯洗战国,一斗消强秦。”《与陶咏三良》有:“杀身固有道,大节要不亏。君为社稷死,我则同其归。”这都可以看出苏轼恬淡的外表掩饰不了牵挂国运民生的忧患情怀。
这种忧患情怀在《荔枝叹》一诗中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他首先借汉唐故实抨击统治阶级只顾自己享乐而不关民生疾苦的丑恶本质:“十里一置飞尘灰,五里一堠兵火催。颠坑仆谷相枕藉,知是荔枝龙眼来。飞车跨山鹘横海,风枝露叶如新采。宫中美人一破颜,惊尘溅血流千载。”千年以后,我们尤可想见苏学士老泪纵横,祈求上苍:“我愿天公怜赤子,莫生尤物为疮痏。雨顺风调百谷登,民不饥寒为上瑞。”
苏东坡因仕途坎坷曾经想避世遁俗,又因恋恋不忘国运民生终于没能做到归隐山林。在岭南时,东坡先生的内心正处于这种出世与入世两难的心境之中。“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正是这种两难心境的形象描述。
一、苏轼被贬海南写的诗词
1、《朝云诗》:
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元;
阿奴络秀不同老,天女维摩总解禅。
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板旧姻缘;
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山云雨仙。
2、《西江月·梅花》、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
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二、扩展知识:
1、苏轼简介:苏轼(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 。汉族,北宋眉州眉山(今属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嘉祐二年(1057年),苏轼进士及第。宋神宗时曾在凤翔、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等地任职。元丰三年(1080年),因“乌台诗案”受诬陷被贬黄州任团练副使。宋哲宗即位后,曾任翰林学士、侍读学士、礼部尚书等职,并出知杭州、颍州、扬州、定州等地,晚年因新党执政被贬惠州、儋州。宋徽宗时获大赦北还,途中于常州病逝。宋高宗时追赠太师,谥号“文忠”。苏轼是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并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其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其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亦善书,为“宋四家”之一;工于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等传世。
2、被贬海南:绍圣四年(1097年),年已62岁的苏轼被一叶孤舟送到了徼边荒凉之地海南岛儋州(今海南儋县)。据说在宋朝,放逐海南是仅比满门抄斩罪轻一等的处罚。他把儋州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我本儋耳氏,寄生西蜀州”。他在这里办学堂,介学风,以致许多人不远千里,追至儋州,从苏轼学。在宋代100多年里,海南从没有人进士及第。但苏轼北归不久,这里的姜唐佐就举乡贡。为此苏轼题诗:“沧海何曾断地脉,珠崖从此破天荒。”人们一直把苏轼看作是儋州文化的开拓者、播种人,对他怀有深深的崇敬。在儋州流传至今的东坡村、东坡井、东坡田、东坡路、东坡桥、东坡帽等等,表达了人们的缅怀之情,连语言都有一种“东坡话”。
苏轼被贬黄州的诗词
《赤壁赋》原文
壬戍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①。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②。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③。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④;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⑤。”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馀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⑥。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⑦:“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⑧?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⑨!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⑩。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籍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注释
①既望:指农历每月之十六日。望,十五日。
②《明月》之诗:指曹操的《短歌行》,有“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之句。《窈窕》之章:指《诗经·周南》里的《关睢》篇第一章,中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句。一说:此与上句是指《诗经·陈风》里的《月出》篇。其第一章中有“舒窈纠(jiǎo)兮”句,“窈纠”和“窈窕”音近,故云。
③“纵一苇”二句:听凭小船在茫无边际的江上漂荡。《诗·卫风·河广》:“谁谓河广?一苇杭(渡)之。”一苇,像一片苇叶的小船。凌:越过。
④冯虚御风:在天空里乘风浮游。冯,音、义同“凭”,乘。
⑤美人:指作者所思慕的人。《楚辞·九章》有《思美人》篇。王逸《章句》:“言己思念其君。”
⑥嫠(lí)妇:寡妇。
⑦愀(qiǎo)然:脸色改变貌。
⑧缪(liáo):同“缭”,环绕,纠结。
⑨酾(shī)酒:斟酒。
⑩匏樽:酒器。匏,葫芦的一种。
“蜉游”句:喻言人类生存于世间的短暂。蜉游:朝生暮死的小虫。“渺沧海”句:喻言人在宇宙中极其渺小。
长终:永远存在。
未尝往:并没有消失,谓始终还是一江的水。
无尽藏(zàng):佛家语,意即无尽的宝藏。共适:共同舒适地享受。
肴核:荤菜、果品。
鉴赏
元丰二年(1079年)八月,苏轼因“乌台诗案”被加以诽谤朝廷的罪名,被捕入狱。在狱中一百多天,受审十余次,惨遭折磨。后经多方营救,于当年十二月释放,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但“不得签署公事,不得擅去安置所”。元丰三年二月,苏轼由开封到了黄冈,直到元丰七年四月才离开。
前后《赤壁赋》写于元丰五年的七月和十月,这是苏轼政治上失意,行动上不自由,生活贫困,心情极其苦闷的时期。随着政治权利和行动自由的丧失,戴上了“思过而自新”的“罪人”帽子,在沉重的精神压力下,东坡内心产生了深刻的变化,他开始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感慨世事的纷扰和虚无,他哀叹人生如梦,愁绪难谴,他渴望从那唯一不变而又与世事无关的江上清风、山间明月中,求得慰藉和超脱。在黄州的四年,他过着清苦恬淡的生活,与和尚为友,同渔樵杂处置地耕田,种桑养牛。这时,他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产生了思想上的共鸣,从而在《前赤壁赋》里抒发了“吾生之须臾”的感慨,流露出超然出世的思想。
然而,东坡毕竟是一个胸怀旷达,政治上有抱负的人,表现在他的诗、文、书、画中是豪放的风格和浪漫的色彩。苏轼处于当时的复杂社会中,本来是很想有所作为的,但在入狱受审并贬谪黄州的沉重打击下,他不由得不从佛老思想中寻求慰藉,寄情山水,幻想出世。可是,他终究未能超脱也不甘超脱。黄州的山水勾起了他对古人的怀念,他触景生情,倾吐了自己对曾经大显身手、建功立业的历史人物崇敬、颂扬的感情,同时也流露了自己治世立业的壮志。
总之,苏轼的内心是复杂的、矛盾的。消极退隐和积极进取,疾世愤懑与逍遥山水的两重情绪,在与世无争的的思想后面,流露出不甘妥协的积极精神和鄙弃富贵、傲然独立的旷达情怀。